那些红花儿

     那些红花儿开在哪呢？开在家乡的小山坡上吧？记得村庄后的小山坡上，石缝里常长一种土名叫“喝酒窝”的青草，它的花朵较大，是五角状，粉里透着红，水润水润的，像大姑娘闪亮的眼湿漉漉的唇，我曾精心呵护过一小簇，每年看它出土发芽，看它长高开花，想象着等有了自己中意的姑娘，悄悄摘下一朵红花送给她，还有我那发烫的心。

     那些红花开在哪呢？开在旅途之中的一闪间吧？工作后，常有出发的机会，很多途中，不经意看到路边红花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，这时才知道风景之外有风景，我的幼时所在的家乡只是一个小小的地儿和那个小小的我。我刚考上大学时，曾经以为自己长成了树，多次游历与拜访有成者，我知道自己还是一棵草，一棵自爱自恋又疯长的农家草。

    那些红花开在哪呢？开在爱人的小手下吧？我家曾有过两套房子，一处平房，一处楼房。爱人也是农家女，大学后虽当了教师仍爱种些花儿草儿的，平房的小院里，她栽了几棵红月季，一架大葡萄，月季每月开满大大的红花，葡萄的花香惹满蜂和蝶，爱人就在花海里笑红脸。几年前买了一处小区的楼房后，爱人还不闲着，有在盆里栽了花，虽然我叫不上名字，但有闲时也凑近看一看、嗅一嗅，让自己的胸腔里飘进芳香。现在我家的平房在拆迁之列，能换一套大楼房，爱人有些不忍，说再也没法种月季和葡萄了；随即她又设想，新房盖完后，她应在大阳台上种植啥样花儿草儿了。

   那些红花儿开在哪呢？开在我家的墙壁上吧？我因写诗为文，结识了许多丹青妙手，家中四壁无它，悬几张工笔写意佳画而己。我喜水墨的“绘事后素”，亦爱泼彩的丰富明快鲜亮，每当爱人让我欣赏她种植的花草时，我就引诱她欣赏我收藏的幅幅佳作，我们都想让对方成为自己的同党。

      那些红花开在哪呢？开在人们的记忆里吧？弹指一挥间，三十几年过去，我已走过不惑之年，前一阵子回老家，发现那座小山就要夷为平地，那坡上的树木花草早已无影无踪；沟河也干涸了，再也看不到明镜一样的水面和嫩草红花了，老人们告诉我，过去一锨捥下能出水的地里，现在打到几百米才能有水了。 照此下去，真不知道后人们未来喝啥？

     这几天哥本哈根气候大会正在召开，我和爱人很关注这方面的消息，心想，各国政要放弃种种小团体利益，还是想想地球家园的延续大计吧。温室效应如任其肆虐，在不久的将来会给整个人类带来灭顶之灾，我们的发展和“鸡的屁”，应建立在人类有明天和未来的基础上，以毁坏环境和未来生存空间换取的虚假繁荣做法，应该马上废止了。我们不能只为今天，不要明天和后天。

       我给爱人说，为了明天红花还会开，我将抛弃已有杂念，做一名绿色环保主义者；爱人看看盆里的红花，她说，自己也是这样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