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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日观赏戴村坝
盛夏七月,骄阳似火。持续的高温天气,越发让人们渴望一场酣畅淋漓的暴风雨的降临。不知是天随人愿还是季节使然,就在七月中旬,老天突然情绪发作,一连几天翻云覆雨,时而用片片阴云为大自然撑起一只无形的太阳伞,时而用习习凉风吹拂去人们额头上的汗水,时而又用阵阵暴雨为大地冲刷那升腾的烦燥......
一个雨过天晴的下午,好友S君突然驾车来找我,“青山,快点上车!”S君摇下车窗向我吼道。
“干嘛去啊?”我快步走到车前问道。
“去戴村坝。”
戴村坝我早就想去,一连几场大雨使得大清河水上涨,大坝的自然景观不时地诱惑着我。但见S兄满脸通红,显然是刚喝过酒的样子,并且车上坐着的三四个人也都醉醺醺的,我有些犹豫。
“走啊,河里涨水啦,你不是早就想去看大坝吗?”
看坝的欲望最终战胜了我的犹豫,我大步跨到车上,还未等我坐稳,车子就一溜烟儿窜了......
面包车沿着刚修复的东(平)宁(阳)公路向东驶去,酒后的S兄开得还算平稳。只是车上有两个醉酒的人令人生厌,他们胡吹海侃比手划脚旁若无人,哪有游山玩水的兴致?
我懒得理会他们,静静地坐在后面,双眼微闭,任思绪随着车子的巅簸而去--
戴村坝坐落在东平县境内的大清河上游。据《山东通志》记载,戴村坝初建于1411年(明永乐九年)。1933年(民国二十二年)经山东省建设厅批准重新修复。2003年由国家投资数千万元再次重修。戴村坝建成后,“漫坝汶水别汶而称大清河”,故戴村坝实为大汶河与大清河之分界线。大汶河自流经戴村坝始,向西至东平州城西北马口入东平湖,这段河道称为大清河,又名北沙河。
由于戴村坝距我家只10余公里,且久负盛名,所以我曾经多次去过那儿。记忆中印象最深的一次是98年夏天。那年雨水较大,大清河涨潮,河水几乎与河堤持平,大清河沿线形势严峻,各级政府和人民群众都投入到抗洪抢险斗争中。做为地方“抗洪抢险指挥部”成员,我几乎每天都跟随领导在大清河南线巡视。那时的戴村坝真可谓气势磅礴,河水漫过大坝急泻而下,浪花飞溅,旋水横流,呼啸而过......只是,由于险情就在眼前,我们总是匆匆地来匆匆地去,无暇顾及这美好的风光。再说,当时洪水已危及两岸人民生命安全,这大坝上的河水在许多人眼里是洪水猛兽,哪还有什么美景可谈?待过了些时日,洪水渐渐消退,人们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一日,刘副指挥打电话约我:“青山,开过车来,咱们去戴村坝观景去。”
那天,我开着越野吉普车和老刘沿着大清河堤一路巅簸来到戴村坝。河水渐消的大坝,气势上已比前些日逊色了些许,但仍让我激动不已。我挽起裤管,兴致勃勃地沿着大坝平台的石级而下,让老刘从多个角度给我拍照,那些照片至今仍珍藏在我的心中......
“吱--”车子突然刹住。
“到了。”车上不知是谁喊了一声,打断了我的思绪。我急忙跳下车来,眼前豁然开朗--
是的,到了--生我养我的大清河,我的母亲河!
是的,到了--魂牵梦绕的戴村坝,我心中的坝!
我站在坝口高高筑起的平台上放眼望去,东面,宽阔的河床碧波荡漾,烟波浩渺,一叶扁舟逆水而行;北面,一条又高又宽的大坝南北横卧,将宽广的河床齐腰拦截,自东而来的河水漫过高高的大坝飞泻而下;南面,则是一条大清河的分支“小汶河”,由于河水相对平缓,河边上蹲着三三两两的垂钓者,从平台上停放的各式车辆看,观赏者或垂钓者大都远道慕名而来。我依旧沿着平台的石级而下,绕到大坝左下侧向东南方向仰望,但见大坝分为三段,自上而下的河水形成三条天然瀑布,象是悬挂在坝上的三条水帘,又恰是飘逸在半空的三面白色绸缎,阳光下熠熠生辉 。大坝的下面河水急湍,旧坝遗址乱石堆放,挡住了水流的去向。于是,急湍而下的河水呼啸着汹猛地撞向石堆,激起半米多高的浪花向后翻卷;河水一浪一浪、前赴后继地向石堆撞去,石堆前水珠四溅,浪花朵朵;被击碎的浪花卷入水中,在石堆旁分流绕行。我忽然想起苏东坡《念奴娇.赤壁怀古》的词句:“惊涛拍岸,卷起千堆雪......”呵,江河在奔流,不息地奔流,绕过礁石,挟着泥沙,顽强地奔向心中的目标--大海!正是象大清河这样的千万条溪水、河流,从四面八方流向大海,溶汇在一起,才形成了海的波澜壮阔和汹涌澎湃!刹那间,我悟出一个道理:凝聚产生力量,团结带来希望!我站在那里,出神地望着眼前的情景,想象着穿石而过的河水一往无前、义无反顾、直奔闻名遐迩的“小洞庭”--东平湖的景象,那该是多么地壮观呵......
“咔嚓--”不知什么时候,好友举着手里的照像机对准了我。大家互相拍了几张照之后,我爬上了大坝平台。
我再次走到耸立在平台中央的大坝石碑前,细细地观赏。这是一块二次重修大坝时立的石碑,碑并不算大,北面刻有“民国二十二年”的字样,西面刻着碑文,其中注明了戴村坝的规模和投资,“......长二百七十二丈高二丈二尺二寸顶宽三尺五寸底宽一丈二尺三寸......共费银十一万八千一百余两......”石碑顶端有一块高约50公分、南北两面刻龙的石块,那石龙横卧碑顶,栩栩如生。我轻轻地抚摸石碑,深情地注视着大坝,心想,这石碑就是一座无言的历史丰碑,她见证着大清两岸近一个世纪以来的沧桑巨变;而横卧碑顶的石龙,便是先人对戴村坝的象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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