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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凌晨,在金殿上,宋徽宗无精打采地靠在龙椅上,文武百官照例朝拜,三呼万岁之后,分列两旁。皇上强打精神说:“宣新科状元武植晋见。”随着太监们一个接一个地呼唤,武植低着头快步从外面走进来,在金殿上跪倒磕头,高声说道:“臣武植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宋徽宗随口说道:“武爱卿平身,抬起头来说话。”
武植谢恩后站了起来,刚一抬头,文武百官立即响起一阵啧啧赞叹之声。宋徽宗暗暗惊叹道:“好!好!好!好一个才华横溢的美男子啊!如果‘如花似玉’、‘倾国倾城’这些词也能用到男人身上的话,那么武状元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啊。好!好!太好了!英俊儒雅之中又透出十足的阳刚之气。”
“武状元才高八斗,满腹经伦,臣高俅愿向武状元讨教一二,请皇上恩准。”高俅见宋徽宗微笑着点了点头,便转身对武植说:“武状元,自古以来,野草就是文人墨客赞不绝口的尤物。老夫除了特别崇尚它那‘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’的顽强不屈的品格以外,还对它朴实无华的外表也极为欣赏。武状元,你可否也以野草为题当众赋诗一首啊,”
武植一听自己眼前的这人就是依仗皇上宠信无恶不作的奸臣高俅,心中怒气油然而生。他略微思考了一下吟道:
千载离离原上草,万顷年年脚下生。
冰霜未到嗤菊梅,雷霆过后傲柏松。
媚骨有幸侵古道,野心无厌接荒城。
劣根未焚春风返,空让蓬蒿骗美名。
“好!好一首标新立异,不落俗套的诗。好!好一个敢于挑战权威不肯人云亦云的武植,好!好好!太好了!好一个不可多得的栋梁奇才啊。”宋徽宗兴高采烈地称赞了一通,又忽然一转话题说,“哦,对了,武爱卿啊,朕昨夜做了一个梦,梦见朕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,还骑着一匹瞎马,半夜里在荒野中独自行走,朕醒来以后便耿耿于怀,抑郁不乐。唉!朕今后的处境真地会那么糟糕吗?武爱卿才学八斗,就给朕破解一下这个梦吧。”
文武百官听了无不咋舌,继而有的人暗暗地同情担心,也有的人偷偷地幸灾乐祸。他们把各种各样的目光聚在了这位英俊威武的新科状元身上。
“臣遵旨。”武植稍微愣了一下说道:“皇上乃九武之尊真命天子,在现实生活中是绝对不会陷入这样凶险的境地。皇上您做了此梦,应该是上天指点皇上的一些启示吧。其内容臣不敢妄加猜测,就口占一首小诗献给皇上:‘盲人瞎马行,子夜临深坑。转向归正路,蛙叫跃水声。’皇上……”
武植的话未说完,文官大臣之中冲出了一人,这人正是权倾朝野的奸臣高俅。他刚才急于出题,并非真心测试武植的文采,而是想试探这次的状元是否也象别人那样懦弱圆滑,成为自己的心腹爪牙。武植作诗不但与自己的指导意见格格不入,这无异于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煽了自己一个耳光,而且还在诗中毫无顾忌地攻击自己。那“蒿”字不正是草字头下面一个“高”吗?刚才,皇上对武植的诗作非常欣赏,高俅才没敢立即发难,现在终于在武植的话语中寻到了一点“破绽”。高俅急忙扑通跪倒了说:“启奏皇上,新科状元武植恃才傲物、狂妄自大,竟然明目张胆地称皇上您不但是一个普通的人,而且还是个瞎子,他……他……他罪大恶极,死有余辜!”
宋徽宗刚刚跷起了大拇指,一大堆的“好”字还未说出一个,便撞上了太尉高俅吹毛求疵,无中生有地泼了武植一身祸水。宋徽宗心中十分不快,就用眼角狠狠地剜了高俅一下说:“武爱卿,你对高大人的指责有什么解释吗?”
武植轻蔑地白了高俅一眼,十分平静地吟道:“当今皇上也是人……。”
高俅听了欣喜若狂地喊道:“皇上,您听到了吗?武植他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再一次说您只不过是一个人。武植他,谋反之心昭然若揭啊!皇上,武植他他他罪当灭九族……。”
宋徽宗靠在龙椅上微微闭上了双眼,轻轻地说:“武爱卿,接着往下说。”
武植稍微提高了声音吟道:“若无天命受龙身……。”
皇上突然睁开了双眼,猛地一拍龙书案忘乎所以地喝彩道:“好 ,太好了!武爱卿,接着往下说。”
“视而不见……。”武植说到这儿停了下来,挑衅似地白了一眼高俅,冲着他冷冷地笑了笑。
“皇上,武植他刚才肆无忌惮地说您,‘视而不见’,这不是再一次说你是独骑瞎马夜临深池的盲人吗?”高俅仿佛是在汪洋大海中快要淹死的人猛地抓住了一根稻草一样。他迫不及待地打断了武植的话,气急败坏地嚷道,“皇上啊,武植他大逆不道罪当凌迟啊……。”
“高俅,退下!”宋徽宗猛地一拍龙案,狠狠地瞪了一眼战战兢兢退回原处的高俅,从鼻孔里 长长地出了口气。然后微笑着说,“武爱卿照说无妨。”
武植十分平静地说:“视而不见红尘事。只破天机福万民。”
宋徽宗听了立刻将竖起大拇指的双手高高举起来,冲着文武百官晃了晃喊道:“好!太好了!哈哈哈哈……。‘当今皇上也是人,若 无 天命受龙身。视而不见红尘事,只破天机福万民’。哈哈哈哈……太好了!实在是太好了!
文武百官见状,争先恐后地双手坚起大拇指大声附合道:“好!太好了!……。”
宋徽宗非常高兴,心中对高俅刚才的做法有些不满,便让高俅也作一首挑战古代著名诗人的诗,高俅思索良久吟道:“太白长发古称奇,我飘银髯竟第一。相邀嚼字彤云醉,漫天飞雪皆断须。”
宋徽宗让武植点评,武植说:“高大人诗作一开始貌似大气,可最后一句却泄了底。古人云,‘吟安一个字,捻断数茎须。’而高大人为了‘吟安一个字’居然把胡子捻成了‘漫天飞雪’,实际上是在表明自己甘拜下风啊。”
宋徽宗翘起了大拇指连连说了好几声妙,又饶有兴趣地问道。喂,对了,武爱卿,你说说那只提醒朕‘转向归正路’的青蛙是什么东西啊?”
武植斜着眼看了一下满脸铁青咬牙切齿,一双血红的眼睛正向自己喷火的高俅,微微笑了笑,若无其事地说:“启奏皇上,‘冥冥来客辅天子,无处不在显神机。此蛙决非池中物,却是当初一球迷。’那只青蛙可不是什么东西……。”
“球迷?是高爱卿。高爱卿确实不是个什么东西啊。”皇上说到这儿停了下来,然后摇了摇头,自言自语道:“啧啧啧啧,哎呀,这句话怎么说起来这么别扭,听起来不那么顺耳啊?高太尉是个东西?也不对啊,高太尉确实不是个什么东西啊。”
这时,一些平日与高俅针锋相对的忠臣们纷纷高声说道:“皇上圣明,高太尉确实不是个什么东西!”
高俅恼羞成怒,却又不敢发作,只好跪倒了,爬过来哭着对皇上说:“皇上圣明,皇上说的对极了,臣高俅确确实实不是个什么东西!臣对皇上您忠心耿耿鞠躬尽瘁,臣高俅就是皇上您的一条狗啊!一条绝无二心的走狗啊!皇上……。”
“就算爱卿确实不是个什么东西,你也不能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哭啊。你是朕的心腹重臣,在朝中许多大事,不都是你建议的吗?还有不少是你直接替朕办理的呢。”皇上听了急忙劝道“哈哈哈哈……,好一个‘此蛙绝非池中物,却是当初一球迷。’这样看来,高爱卿不仅协助朕治国有方,堪称大宋朝庭栋梁,而且,球踢得好竟然也是天下皆知啊,哈哈哈哈……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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